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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末日企划·平野线】第四章 牵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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溯行军嗅觉与听觉灵敏,他们会追随着人的声音和味道而去。在外界聚集的人群几乎被它们消灭殆尽之后,溯行军自然而然地把目标转向躲藏在建筑中的住民们,这也导致当前的住宅区里的溯行军数量比其他地方多出许多。这些随处可见,奇形怪状的怪物随处游荡,似乎他们才是这里原本的住民。

时值正午,在距离住宅区不远的马路旁,一双手从下方抬起了井盖放在一旁,整个过程奇迹般地悄无声息。

平野藤四郎率先爬了出来,短刀的隐蔽能力堪称奇迹,再怎样敏锐的听觉也绝无可能发现他的存在。确认安全之后他将毕璇也拉了出来,人类的动作与他比起来就显得十分笨拙了。

他们上来之前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,毕璇留在原地,平野藤四郎迅速爬上高处,观察小区内的情况,他中途换了几个方位,一直和毕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

平野藤四郎探查的时候毕璇也没有闲着,路边一具异常的尸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。

这具尸体应该刚死不久,被啃食得残缺不全,骨架散落四方,引人注意的是尸体旁异样的两件东西——绳子和音响。

难道说……毕璇心里有一个隐约的猜测,这个猜测让她觉得有些恶心,眼见着平野藤四郎完成了侦查,便先放下尸体的事去听男孩的报告。


“现在溯行军大多集中在建筑物外侧,已经有了从这里散去的迹象,建筑内部也应有少量溯行军存在,至于人……我没有发现任何幸存者的踪迹。”

很显然,这个小区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经历了一场屠杀,猎物所剩无几,饱餐过后的猎人们正在向着下一个狩猎场散去。毕璇选择的方向是小区的北部,可以透过窗户观察到自家的大部分区域。她有特地和平野藤四郎说过位置,男孩既然避过不谈,就说明她的家中也是毫无人烟。

这一个可能性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思考过,心有准备也就不会太过失望,只盘算着该怎么回家去找找家人留下的信息。

父母当时应该都在家中,哥哥若是脱险,也一定不会抛下父母不管,他了解自己的性格,为了以防万一也会留下些信息给自己。

平野藤四郎的报告显然还不是全部,等她思索完之后,他补充道:“除此之外,我在西方的建筑里发现了人类的踪迹,人数不少,可能是聚集起来的幸存者。怎么做?主人,要和他们接触吗?”

幸存者?毕璇一愣,和人类接触确实可能会得到更多确切的信息,但是也伴随太多不确定的危险。平野藤四郎把那栋建筑指给她看,位置与住宅区间只隔了一条公路,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建筑物北边的大部分样子。

她还在犹疑,接过了平野藤四郎手里的望远镜去观察建筑,偶尔会有几个人影从窗边走过,三楼有一个人正斜靠在窗边,她仔细看去,立刻认出了那个人影的正体。

“……她还活着。”毕璇低声感叹道。

那人正是住在毕璇家楼下的年轻女性,职业是小学教师,在毕璇的印象里,这人一直都是个温柔的人。但她现在一身狼狈,神情冷漠,叫毕璇一时间都不敢确认。

那栋建筑里的人……都是小区内的幸存者吗?那么自己的家人会不会也在那里?

毕璇沉思片刻,下了决定。

“走吧,平野,我们去那里确认一下情况。”

“还有,我记得带的衣服里有件风衣,你把那件衣服弄脏点披在身上,也别叫我主人,不要让人意识到你的特殊。”

“是、——”平野藤四郎压住脱口而出的词语,改称道:“毕璇桑。”


就和毕璇想的一样,这里的人确实都是小区内的住民,发现他们的人毕璇也认得,是个还挺有名的小混混。对方认出她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,叫毕璇心中疑虑。

她带着平野藤四郎,表现出自然的惊讶与欣喜之情,无论是表情还是小跑着接近的动作,都完全符合一个劫后余生的无害女性所应当拥有的反应。

“是李伯伯的儿子对吗?我是毕璇,之前也见过一两次的。”她眼中甚至逼出了一点泪光,用满是忐忑与期求的目光,小心翼翼地颤声问道:“我家里……我爸妈和我哥我嫂子……你有见过他们吗?”

小混混铁青着脸移开了视线,毕璇心下一凉,还不等他说出些什么来,就有一个人从建筑里面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。

这名青年毕璇更加熟悉,就住在她家隔壁,平日里也多有来往。只是让毕璇最奇怪的事是,当青年的手拍上小混混的肩膀时,对方明显抖了一瞬,把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咽回了肚里,表现出对青年的强烈畏惧之情。

这两人平日里应该没什么交互才是……会是溯行军出现之后发生了什么,才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吗?


青年脸上虽是笑着,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眼神却叫毕璇心中不快。她推说平野藤四郎是自家亲戚的孩子,询问家人的下落,青年只是应付了两句,就把两人往屋内引。

毕璇牵着平野藤四郎的那只手下意识紧了紧,装作毫无所觉,感激着顺从地跟着往里走。青年对她的反应似是很满意,在毕璇身后,他抬起手来向毕璇伸去,平野藤四郎行走间状似无意地向毕璇靠近一步,自然地抓住了毕璇的衣服,打断了青年的动作。

他看了青年一眼,面无表情,冰冷的眼神让青年脊背发凉,愣在原地,数秒后才反应过来,骂了一声,跟在两人的身后进入室内。

毕璇的注意力全放在室内,这里应该也有人明白溯行军的规律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异味来遮掩人的味道。她四下观察,所见大多是熟悉的面孔,只是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全像是冷漠的尸体,对新来的人没多大反应,保持着麻木的神情三三五五待在原地,全无往日的热络。

通往楼梯间的拐角处,之前看见的那名年轻女教师就站在那里,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,应该是正要往里走,也是唯一一个和毕璇对上视线的人,只是还不等毕璇上前搭话,她已冷冷地扫了毕璇一眼,转身直接消失在拐角后。

青年跟着进来了,他看向平野藤四郎的眼神阴鸷中暗含几分忌惮,对毕璇解说道:“小区里活下来的人大部分都在这里了,不过我也没见过毕叔他们。要不你们先留下来,说不准过不久就能听到什么消息。”

“咱们那栋楼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咱们那栋楼,之前情况不是很好,还是等怪物都散去以后,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吧。”

“这……好吧。”这里不对劲,毕璇面上应着,心里已决定之后立马溜走,想办法去小区内探情况。

青年得了回答,引着毕璇往楼上走,说要介绍一下情况,安排住处,正在此时,从楼上而来的杂乱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。

“老大!那女人——那女人她进了广播室!”来人慌忙喊道,青年一愣,从楼内各处广播内传来的巨大声音瞬间淹没了周围的一切声响。

毕璇脸色一白,平野藤四郎第一个反应过来,牵着毕璇撞开挡在楼梯口的男人就往楼上跑。


这么大的声音,足以把周围所有的溯行军都引向这里!


身后玻璃破碎的声音与人的惨叫声一同响起,毕璇紧跟着平野藤四郎的脚步奔跑,到了二楼,男孩松开她的手,先一步冲上前去,击退破窗而入的短刀开路。毕璇之前也来过这里,脚下不停,指出了二楼楼梯间的方向。

身后的一楼毫无疑问已经涌入了大量的溯行军,二楼前方也传来一声巨响,似乎是石板落下的声音,两人转过拐角,毕璇余光匆忙间看到一面墙壁已经倒下,内部正传来人的惨叫声,她忙跟着平野藤四郎,要从侧面绕过石板。


猛地,奔跑中的身体失去了平衡。


毕璇回身望去,先看见了死死抓住自己脚腕的手,她顺着那只手,看到裸露在外满是青紫的手臂,衣衫不整的领口下遍布伤痕的锁骨,紧接着,她对上了一双眼睛。

一双满是憎恨,充斥着癫狂笑意的眼睛。

这双眼比淬毒的刀锋更加可怖,比凌冽的寒风更加冰冷,毕璇第一次直面这般强烈而扭曲的情感,一时间失了反应,被那份憎恶定在原地,只能愣愣地注视着这双眼睛。

一直都温柔可亲的年轻教师被压在广播室门前的石板下,她的内脏大概已经伤到了吧,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来,可她仿佛对痛楚毫无所知,只是盯着毕璇,笑了出来。

那双眼睛仿佛在质问。


凭什么我这么痛苦,你却能安然无恙?

凭什么我陷入绝望,你仍能有所期望?

凭什么——我都要死了,你还活在那里呢?


大太刀在女教师的背后举起了手中的刀。

利刃前方,是毕璇毫无防备的肉体。

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,她看见了空中飘洒的鲜红。


“……平……野?”


双腿像是要废掉一样,每一步都伴随着肌肉的抽痛,左脚每次落地,脚腕的淤青就带起针扎般的痛苦。

冰冷的空气灼烧着肺部,咽喉早已因剧烈的呼吸失去了温度,每次呼吸的气流都沿路留下新的痛楚。

不能停下。

眼前发黑,景色开始扭曲,踏过冷硬的石板像是踩过柔软的棉布。

脚下的路终于到了尽头,她穿过天台的门,冲入刺目的阳光中。

还不可以停下!

现在溯行军还没有追上来,但它们不久一定会来到这里。

让怀中的男孩靠在墙壁上,毕璇四下扫了一眼,抓起天台角落里的梯子,搭在边缘,梯子的长度勉强够到东边建筑的房顶,竟正是毕璇家所在的那栋楼。

毕璇没时间迟疑,她背对平野藤四郎,用衣物当绳子把男孩的身体固定在背上。

“平野,还有力气吗?”

“是。”男孩答道:“真的是、非常抱歉……让您、让您看到、这么、不堪的样子……”

他的话让毕璇眼圈一红,低声喊道:“别这么说!”

“还有力气的话,就好好抓住我。”

平野藤四郎应了一声,双手环住毕璇的脖子。毕璇检查了固定用的衣物,深吸一口气,爬上了梯子。

梯子在她爬上去的同时一抖,接合处发出一声轻响。

毕璇本能地吸了一口冷气,动作一顿,见梯子没有其他反应,她咬了咬牙,向前爬去。

这段距离足有五六米远,下方就是万丈深渊,支撑身体的梯子骨架宽度不过十厘米左右,毕璇不敢向下看,她生怕自己一旦看了,颤抖的身体就会失去前进的能力。

她的外衣已被当做绳子用,背部已经感到了几分湿润,男孩胸前巨大的伤口仍在流血,血液甚至已经渗透了她剩下的衣物。

为了转移自己的恐惧,也为了帮助背上的人保持意识,毕璇开始和他说话。


“平野,保持意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没事的,会没事的,过了这一段,我马上就给你治疗。”

“是、真的……非常抱歉……不能、做到护卫的、职责……还、还给您、多添麻烦……”

“所以我说过,别说那种话啊!”

“是……”

“知道吗?我爸他是个医生,他书房里都有备着齐全的药物和工具。马上就会到了,他教过我许多,我马上就可以为你治疗的。”

“是……您、您不用、这么……担心,和人、不一样……刀剑、自愈力很、强……不会这么简单就、碎掉的。”

“嗯!我知道,我知道的!坚持住,马上就到了!绝对不会让你——绝对会救你!”

“是。”


跨过梯子,毕璇扯下一片碎布包住双手,认准父亲书房的位置,沿着排水管下降。

这栋建筑里的溯行军也早就因为广播的声音被引走,毕璇第一次这样做,中途几次险些失去控制,还好广播的声音足以掩盖她所发出的声响。

她抓住阳台的围墙爬进去,让平野藤四郎躺在地毯上,正面看着那道可怖的伤口,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
冷静、冷静、就是这种时候才一定要冷静才行——

慌乱地找出药品和工具放好,可是紧扣的双手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颤抖。

冷静、冷静、明明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行——!

突然,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她颤抖的双手上。

男孩的手指显得有些稚嫩,他直视毕璇的双眼,浅色的双眸平静温暖。


毕璇深吸一口气,停止了颤抖。


当毕璇处理好平野藤四郎的伤口时,她才注意到已经是傍晚,房间里的光已染上赤红。

广播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,毕璇抬手轻轻放在男孩的脖颈上。

那里还带着温度,手指还能感觉到生命的跃动。

她突然想哭。

安下心来,积累的疲劳一口气喷涌而出,眼泪滑落的同时,毕璇倒在平野藤四郎的身旁,失去了意识。


……


她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的她选择了继承父亲的道路,成为了一名医生。

在樱花飞舞的日子里,一个男孩转院到在她所在的医院里。

那是个有浅色双眸,深褐齐耳短发,认真守礼的孩子。

男孩是她负责的病人,生了很重的病,在照顾他的过程中他们的关系渐渐变好。

突然有一天,医院的广播响了起来,她被吸引了注意,一回头,男孩的病床就已经空了。

她爬上楼梯,穿过天台的大门,男孩就站在边缘的栏杆外,头也不回,身体自然地向前倒去。

她伸出的双手什么无法留住,只抓着栏杆向下望去,

那高度让她眩晕,下方只能看见空无一人的街道,男孩的身影似乎只是她所见的幻影。

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,她呆呆地望着下方,忽然感觉到了柔和的风。

那阵风穿过耳边,带来了近在咫尺的声音。


“我在这里。”


她低头,一双小小的手轻轻拨开了她紧合的五指,小巧的男孩就在那里,就站在她本该空无一物的掌心。


“我就在这里。”

“就在您身边。”


她睁开了双眼,手心里正抓着什么温暖的事物。

平野藤四郎已经醒了,他正握着她的手,在清晨的阳光里,男孩漂亮的眼睛直视着她,轻轻地眨了眨。


平野藤四郎的伤势成功稳定了下来,但伤口虽然不再恶化,却不像之前受伤时一般立刻有好转的迹象。

这次的伤口已经是中伤,刀剑虽然有比人类优越的自愈能力,但一旦中伤,就必须准备足相应的资源才能治愈。

外间没有溯行军的动静,毕璇抱着平野出了书房,男孩并不习惯如此,显得有些局促,但毕璇也不可能让伤员自己走动,就只当没听见平野藤四郎的抗议。

平野藤四郎明白她的意思后也不再挣扎,只是难免露出了些许羞涩的神情。


走出书房,毕璇这才有机会观察家里的情况。

家门大开,客厅窗户的玻璃全碎掉了,地上、墙上,四处散落着大片血迹和几具残缺的尸体。

家里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?就像是有许多人曾留在这里,然后被袭击一样……

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,咔哒一声,脚下踩到一个坚硬的东西。

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事物——她哥哥毕枢常用的胸针。

他们回来过!

毕璇一时间心神动摇,那是嫂子刚交往不久时送给哥哥的礼物,所以他平日里都一直带在身上,更何况圣诞节前夜的约会!

感觉到她不自然的颤抖,怀里的男孩投来疑惑的眼神,轻声唤了她一句。
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毕璇定了定神,怀抱着少年来到自己的房间,她房里也是一片狼藉,但好歹比外间好些。她移开趴在床边的尸体,换下床单,让男孩躺在干净的床上,吩咐道:“平野,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,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。”

她的神色大概还是十分糟糕吧,男孩看她的眼神是止不住的担忧。

“主人,果然我还是和您一起——”

“不用了。”毕璇打断了男孩的话,把想要爬起来的平野藤四郎按回了床上。“这一带的溯行军都在之前那栋楼里,没什么危险,我家里我自己也熟悉,不会有什么危险的。”

她也没留意男孩的反应,对平野藤四郎笑了笑,心事重重地走出门去。


客厅里只有散落的两三具尸体,毕璇捡起哥哥的胸针,她将胸针攥在手里,缓缓靠近了离窗边最近,趴在沙发背面的那具尸体。

熟悉的身形,熟悉的衣服,毕璇轻轻地抬起手来,颤抖的五指小心翼翼擦去了尸体面上的血污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爸?”

那双一直温和坚毅的眼睛已经不会再因为她的呼唤而睁开了。

顺着杂乱的脚步,毕璇绕过沙发,向家里的小走廊走去。走廊尽头,缺失了左臂的尸体倚着房门坐在那里。

“……哥?”

毕璇低声唤道,拨开那人凌乱的发丝,失去神采的双眼仍直视前方。

“……门后面……是什么?”就像还能得到回答一样,她轻轻地问,抓住了插在门把手上的钥匙,伴随着手的动作,咔哒声的间隔越来越长。

待到钥匙再也拧不动了,她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抓着钥匙的手腕,向前轻轻一推。

门的那边有一名年轻女性跪在旁边,她额头靠在门边上,因门的推动而转了方向,背靠着门的男人向后倒去,他的头自然地斜向旁边,两双无神的眼仿佛在注视着对方。

毕璇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,她的视界一点一点向房内扫去,在靠近窗户的地方,有个人面朝上倒在那里,脖颈上带着她今年送的生日礼物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“……妈……?”

一瞬间狂风骤雨席卷而来,毕璇跪在地上,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攥住,痛得她无法呼吸,蜷起身子,开始剧烈的干呕。

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,眼前闪现的全是家人毫无生气的面庞,一切都远去,只有她一人被遗落在这个面目全非的世上。


“——!”

“——!————!”

“——毕璇桑!”


忽然有人找到她,有个声音在她耳旁呼唤着,有双手臂抓住了她的肩膀。

平野藤四郎急切的面孔近在咫尺。


“……平……野?”

男孩双手抓住她颤抖着伸出的手,掌心中生命的温暖毫无保留地传递到到冰冷的五指中,随着血液流动直达心底。

“是,我就在这里。”

干涸的双眼刹那间湿润了,她另一只手抓住男孩的手臂,靠在他的肩上,无尽的眼泪倾涌而出。

她口里一直唤着男孩的名字,平野藤四郎也不断地给予她回应,除此以外一声不吭,任她失去控制的指甲刺入血肉。


当晚毕璇发了高烧,她像是突然被带到暴风雨中的风筝,眼睁睁看着牵系自己的线一根根断掉,连她都以为自己定要迷失在风暴中的时候,一根崭新的线缠住了她。任风吹雨打,电闪雷鸣,不曾有半分动摇。


2505年12月29日。

毕璇成功降温。因为周围基本没有活人,溯行军的数量也急剧减少。

两人计划再观望一阵,准备齐全后去寻找资源为平野藤四郎治伤。


2505年12月30日。

毕璇火化了家人的尸体,收集楼内的物资,开始准备离开。

她在搜寻的时候见到了隔壁的青年,他神奇地活了下来,只是伤重,失去了移动的能力。

放下自己曾经的信念也许是件很简单的事。她想,简单到只要抬起手枪,食指一弯,就什么都结束了。

客厅有隐藏的摄像头,只要调查一下,加上她所见所闻,大致的事情都能推断出来。

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左手,这只曾被男孩双手紧握的手腕背部,正中印着圆形图案。

弯曲的藤花围绕之中,落着一个手写的平字。


毕璇的父亲是有名的医生,母亲也是出色的警员,无论是伤者还是逃亡的人都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,所以溯行军最初出现的时候,她家里是小区内聚集人最多的地方。

父母坚持要等哥哥回来,和别人起了争执,这时缺了一只手臂的哥哥负伤回来,父母坚持要救自己的孩子,可别人怕哥哥的血引来怪物,双方的矛盾进一步爆发。

溯行军真的被引来了,但究竟是因为哥哥的血呢?还是单纯只因为这里人多呢?这一点谁都无从知晓。

只是在看到溯行军即将破窗的瞬间,将父亲拉过推向窗口的那双手,确实是属于这名青年。

自家住的这栋楼顺理成章成了小区内溯行军最多,最危险的地方,幸存的人找到了新的暂居地,他们已经失了逃跑的胆子,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,弱势的人,反抗的人,自然就被牺牲了。

与音源固定在一起的活人,毫无疑问是把溯行军引向别处的——最好的饵料。

于是在这样的环境里,活下来的人自然失了生气,原本温柔的女教师无法忍受现状,打开了广播室的大门。


2505年12月31日。

毕璇让男孩坐在后座上,吩咐他要抓紧自己。

带上头盔,望着前方未知的路,她突然露出了温柔的笑。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她低声念了一句,话音落地,发动车辆驶向远方。


——谢谢你来到我身边。


25 Sep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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