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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末日企划·平野线】第三章 陌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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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内有设定详细婶婶出没

*目录(随时更新)

*婶→平野:好感:50 信任:70

*平野→婶:好感:75 信任:84

*下一章努力解决当前时间线,把婶婶对平野的信任刷满


现如今A市里情况不明,即使身边有平野藤四郎,毕璇也不敢贸然前进,连累这孩子深入险境已叫她心生愧疚,男孩的心意更让她感到极大的压力。平野藤四郎认为自己的所为是理所当然,她却无法做到,男孩不图回报,她便将这一份恩情刻在心底,绞尽脑汁想减少这一路上的危险。

他们在住宅的地下找到了停车场,车位已经空了,但靠墙的地方还停着两辆机车,旁边倒着具尸体,满脸不甘的凝望着机车。

这人手里可能有什么,毕璇这样想,拒绝了平野的帮忙,对尸体行了一礼,压住自己内心的抗拒感,从尸体手中硬拽出一串钥匙来。试到第二辆车的第三把钥匙时,总算是成功启动了机车,拿到了新的代步工具。

两人搜索了这栋房屋,找到的最有用的东西是三个罐头,主卧抽屉里的望远镜和一把手枪,弹药加起来总共有36发,很多东西已经在这家人逃难的时候一并带走了。

毕璇本想再找个便携的利器防身,但收藏家的兴趣主要集中在书画上,这房内的冷兵器只有平野藤四郎一个,是以她只得作罢。

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,无法生火,两人便吃了些不易保管的水果、面包等食物。手机也已经没了信号,完全断了毕璇和家人联络上的希望,这叫她心中多了几分不安。

好在A市的详细地图她以往就已经存在了手机里,不妨碍她找出一条尽可能安全的路来。

往日里人群多的地方可能还有很多溯行军徘徊,便于幸存者躲藏的地方也可能会吸引它们,像是警局、医院这种人会去求助的地方更是避之不及。毕璇在平野的帮助下左挑右选才确定了一条道路,他们稍作歇息,出发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。


毕璇车技不错,平野藤四郎的能力更是叫她开了眼界。

常人在飞驰的车上根本来不及仔细观察情况,但平野藤四郎不止能凭借肉眼体现发现周围的不对,同时还能有时间借助望远镜确认远处的情形。他们总能提前一步甩开敌人,偶尔避不开的零星怪物也被平野藤四郎安静而迅速地解决,只可惜经历了几次不得已的变道之后,两人顺风顺水的状况还是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中止了。

必经之路被车辆和废墟阻隔,其他的道路不是经过高危地区就是要绕许多远路,凭增许多风险。

毕璇沉着脸仔细翻看周围的地图,倒真叫她硬找出一条近路来。

圣诞节的前夜,大部分公司都正常放假,两人找准了方向,破窗而入,顺利进入了不远处的一家负责清理下水道的公司内部,详细的地图就挂在办公室墙上。

这里已经有了先客,举着枪想要抢两人的物资,不过平野藤四郎早在听到建筑内侧的声响时就藏了起来,出其不意地教训了他们一顿,两人便在愤恨的目光中安然离开。


这时天已经快黑了,夕阳落下,只在天边残余一片微光。怪物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,即使毕璇归心似箭,为了安全考虑,也决定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。

附近的便利店里东西早被搜刮一空,二楼的门也被撞开,什么东西都不剩下了。好在窗户还没什么问题,两人用家具挡在楼梯上,设法遮掩住气味,造出一个暂时的休息场所。

当晚毕璇难以入眠,这大概是她所经历的最波澜壮阔的圣诞节了,自己所见所闻和平野藤四郎告诉他的一切都搅得她脑中翻江倒海。

半夜她忽然听到外间传来一声轻响,这一日的经历已让她的精神紧张到了极点,平野藤四郎也不知何时离开了,毕璇握着手枪,放轻脚步,推开了门。

“平野?”

这栋建筑也没有电力,毕璇只是借助着月光看到了站在二楼入口处男孩的身影。她松了口气,问道: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“吵到您了吗?”男孩转过身来,露出带着歉意的表情,“我是想要尽可能安静地解决这些的。”

毕璇这才注意到他的脚下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着冷光,“那是什么?”

平野藤四郎捡起了地上的东西,用手帕擦净之后合起来送到她手上,毕璇才知道这是一把现代常见的弹簧刀,而溯行军所使用的无一例外是古时的刀剑,这叫她心里一凛,忙问道:“是人?”

平野藤四郎点了点头,“是的,就是下午时遇到的那些人,看起来他们还是不死心,这把刀具也是他们留下来的。我记得您之前想要找些冷兵器防身,这把刀就不错,可以的话请您使用它吧。”

“而且,您不用担心,我认为他们已经不会再来了,警备的工作就请交给我,请您安心休息吧。”

男孩直视着她的双眼,认真道:“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全。”

似乎连手中的刀具都沾上了暖意,毕璇在平野藤四郎的言语中放松下来,轻笑一声,也是觉得因为一个孩子的一句话而安心的自己有些好笑。他们简单说了几句话,毕璇再一次回到房内的时候,最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,时间已经过了零点,困意涌来,她不一会儿就顺利地进入了安眠。


次日清晨,两人就近找了个下水道入口,平野藤四郎确认了周围的安全之后先一步下去,他检查了情况,向毕璇示意可以前进。

进入下水道之前毕璇回望了一眼,往日喧闹的街市遍布废墟残垣,空无一人,她看到之前打破的窗户已经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堵住,从那些东西的背后,有几个躲藏的人影注视着她,眼里满是戒备,和她对上视线后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
就像是完全陌生的别的世界……毕璇抿唇,跟着平野藤四郎进入了下水道,心里对家人的思念更深了一层。


地下水路里一片漆黑,毕璇打开手电,观察四周。和外界相比,这里反而和昨日之前的世界更为相似,没有血迹、没有尸体、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利刃切割的痕迹,只是少了灯光。

这里的气味和声音都很难传达到地上,顶部也难以破坏,这个情况下反而算是一条较为安全的通路。

毕璇仔细对照着地图前进,平野藤四郎一直紧紧跟随在她的身侧,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,她注意到男孩的脚步声一直踩着轻盈而均匀的节奏。

突然,平野藤四郎上前一步,一手把毕璇挡在身后,另一手握住刀柄,紧盯着前方。

是有什么东西来了吗?毕璇早已了解平野藤四郎的能力,她下意识关上了手电筒来隐藏两人的踪迹,眼前顿时一片漆黑,男孩一时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突然失去了视觉这件事情让她本能地产生了恐惧之情。

“平野?”她轻声唤道,男孩压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,让她少了几分不安。

“有人来了。”黑暗完全无法影响平野藤四郎的双眼,他注意到毕璇茫然地双眼,略一思索,空着的手放在毕璇握着手电的那只手背上。突然的接触让毕璇轻轻抖了一下,借着男孩掌心的温度,她定了定心,稳定下情绪。

“有人正向这边靠近,从脚步声上来看存在一把太刀或大太刀的溯行军,人类总共有4——”平野藤四郎顿了一瞬,接着道:“有3个人,怎么办?主人。”

“太刀之前已经遇到过,大太刀……平野,你有把握能解决吗?”

“是。”

毕璇张了张嘴,稍作沉默,心里的一点迟疑叫自己硬压了回去,道:“能帮还是尽量帮一点吧。我不懂战斗,你自己判断。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尽量救一下。”

“是,我明白了。战斗的时候就请您安静地躲在这里,我会尽快回到您身边。”

平野藤四郎躬起身子,让毕璇藏在暗处,此时杂乱的脚步声已经进入了毕璇听觉的范围之中,没几秒她就看见了前方拐角亮起的灯光,两男一女紧跟着冲了出来。

刀光一闪,拐角处的墙壁硬是被削下一片来,跑在最后那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吓得发出一声尖叫,慌乱中抓住了中间那名女子的衣服,将对方甩向身后。最前方的中年男子闻声回头,对毕璇而言完全陌生的溯行军已经追了上来,它庞大的身躯挥舞着手中利刃,向女子砍去。中年男人骂了一句,向女子冲去,而年轻男子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,愣在原地。


平野藤四郎动了。


男孩的身影似一道无声的深色闪电,飞速穿过面前的阻碍,眨眼间一刀刺入溯行军的肘部关节,暗红鲜血喷涌而出,溯行军的动作因冲击的影响偏离了目标,它无痛无觉,另一只手接住了刀柄,抬手就要斩断平野藤四郎的身躯。

男孩向一旁跃去,踩着墙壁反弹到溯行军的后上方,双膝猛地蹬在顶部墙壁上,闪耀的光芒划过溯行军的脖颈四周。

平野藤四郎的刀刃上滴血不沾,而溯行军的动作已经停滞,在男孩再次站立收刀的同时,溯行军的头颅也滚落在地。

毕璇松了口气,从躲藏处走出,平野藤四郎也在另外三人惊诧的注视中一路小跑,回到她身侧。

“这样如何?主人,有达到您的期望吗?”

“恩,不如说你真的很强,比我想的要好,辛苦你了。”男孩的脸上随着她的语言而浮现出笑容,毕璇也一同笑了出来,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来摸了摸男孩的头。手下柔软的触感和男孩惊讶的表情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所为,心里有些尴尬,咳了几声便收起了手。

她看到男孩抬手抚摸着她之前碰到的地方,嘴角勾起的弧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满足,欣喜的笑容略带几分羞涩。这表情倒是符合他的外表,与被夸奖的人类孩童无二。


“请、请问您是……”

先开口的是三人中的女子,她望着两人,尤其是平野藤四郎的眼中甚至带着戒备和恐惧。

毕璇本就归心似箭,看出那眼神中的意味后心中不愉,更不愿多说,只简单应付了几句,又将地图情况和来时所见简单说了一下,拒绝了三人同行的请求,带着平野藤四郎就想要离开。

“等等!”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男子突然张口叫住两人,他的视线落在平野藤四郎腰间的刀上,贪欲盖过了恐惧,叫道:“那把刀……那把刀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吧?那些怪物可是连子弹都不怕,却被那把刀伤到,那刀一定有哪里特殊,你们走没问题,把刀留下来!”

他的话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毕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年轻男子见她沉默,似是得了鼓励,接着道:“你们要去那个方向,反正也是去送死,能伤到怪物的武器拿着也是浪费,何况还是给个小鬼拿着!不如让给我们,还能多发挥点作用!”他说完还不忘对着另外两人叫道:“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!那可是能伤到那种怪物的东西啊!”

这人眼见着人间变成地狱,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,看到平野藤四郎用刀伤了溯行军,立马把刀当做一根救命稻草,想方设法要抓在手里。另两人虽未出声,但沉默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认同。

救命之恩不知感恩,还想要谋夺他人的武器!?

毕璇一时被气得不轻,果断拒绝,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。而她拒绝之后,三人的脸上竟有了怨愤之色,她也更不想多说。

没走出几步,身后就听到一声哀嚎,毕璇猛然回头,年轻男人跪在地上,满脸痛苦地握着手腕,平野藤四郎面色冷凝地站在他身边,地上落着一把手枪。

她哪可能还不懂发生了什么,沉着脸走到了平野藤四郎身边。男人本被平野藤四郎压制着,看她过来,想要张口,又在平野藤四郎的注视中悻悻地闭了嘴。

毕璇俯视着这人,旁边的女子眼光也看着平野藤四郎的佩刀,感到毕璇视线移到她身上的同时忙往中年男人的怀里缩了缩。

“恶心。”毕璇冷声骂道:“我拜托他帮你只因为我不愿见死不救,是我想做却不是必须去做。至于你们之后要怎样,就算是横死街头,本来也就与我无关!”

说罢,她带着平野藤四郎离去,有男孩之前制服年轻男子的威慑在前,这一次没有谁敢动,只是忌恨的目光一直钉在她背上,叫毕璇心冷。


一路沉默,待到心里的怒火稍息,毕璇自然开始思考之前的所见。

“……平野。”她忽然唤道,一直安静的男孩在她身后应声。

“刚才那……也算是运气不好,也不是谁都是那样的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我是说、就算是刚才那样的人,实际也是吓破了胆子,普通的情况下,至少也不会说出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这世上好人还是挺多的,只是运气不好,没碰上……”

“是。”

“……”

毕璇无言,她不愿叫身为付丧神的男孩因之前的事情对人产生什么负面评价,那些话既是对对方的解释又是对自己过往信念的坚持。但她自己实际上也无法确认,即使是平日里能做好人的那些人,又真的能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保持本心吗?在这个环境里,她过往的坚持真的有什么意义吗?

“我错了吗?”她苦笑着,低声问道:“善已经是错了吗?”

“不,您并没有……”男孩担忧地注视着她,剩下的话被她打断。

“是我错了,平野,是我错了。”

“我不该贸然暴露你的特殊,反而引来麻烦。我很抱歉。”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,“抱歉,让我自己想想吧。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整理一下。”


“我只是……”

“我只是还没适应过来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还有点陌生……”



12 Sep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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